码农的一碗担担面

       北方人吃面，南方人吃粉，家乡的味道对在外的游子，总有一种难割舍回忆，他站在市区最繁华的办公室手里握着浓醇的咖啡，望着楼下熙熙嚷嚷的车水马龙，雪花慢悠悠的飘落的地面，城市的喧嚣拍打着记忆的思绪，故土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

       对于面馆来说，最忙的时候，要算是大年夜了。绵阳面馆的这一天，也就是从早就忙得不亦乐乎。　　

　　平时直到深夜十二点还很热闹的大街，大年夜晚上一过十点，就很宁静了。绵阳面馆的顾客，此时也是突然都失踪了似的。　　

　   就在最后一位顾客出了门，店主要关门打烊的时候，店门被咯吱咯吱的拉开了。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走进来。六岁和十岁的两个男孩子和一个三岁女孩，一身崭新的运动服。女人却穿着不和时令的斜格子的短大衣。　　

　　“欢迎光临”老板娘迎上前去招呼着。　　

　　“……唔……担担面……一碗……可以吗？”那女人怯生生地问。　　

　　那两个小男孩躲在妈妈身后，妈妈背着女儿也怯生生地望着老板娘。　　

　　“行啊，请，请这边坐”老板娘说着，领他们母子四人坐到靠近暖气的二号桌，一边向柜台里面喊着，“担担面一碗！” 　

　　听到喊声的老板，抬头瞥了他们四人一眼，应声道，“好——咧！担担面一碗——” 　　

     案桌上早就准备好的，堆成一座座小山似的面条，一堆是一人份。老板抓起一堆面，续而又加了半堆，一起放到锅里。老板娘立刻领悟到，这是丈夫特意多给这母子四人的。

　　热腾腾香喷喷的担担面放到桌上，母子三人立即围着这碗面，头碰头地吃了起来。　　 

    “真好吃啊！”哥哥说。　

　　“妈妈也吃呀。”弟弟夹了一筷面，送到妈妈的口中。　

　　不一会儿，面吃完了，付了2.5元钱。　　

　　“拜个早年。”母子三人一起点头谢过，出了店门。　

　　“谢谢，祝你们过个好年！”老板和老板娘应声回答着。　

　　过了新年的绵阳面馆，每天照样忙忙碌碌。一年很快过去了。转眼又是大年夜了。　　

　　和以前的大年夜一样，忙得不亦乐乎的这一天就要结束了。过了晚上十点，正想关门打烊的时候，店门又被拉开了。一个女人带着两个男孩牵着小女孩走了进来。　　

　　老板娘看到女人身上那件不和时令的斜格子短大衣，就想起了去年大年夜那四位最后的顾客。　

　　“……唔……一碗担担面……可以吗？” 　　

　　“请，请这边坐。”老板娘将他们带到去年同样的二号桌，“担担面一碗——” 　　

　　“好——咧！担担面一碗——”老板应声回答着，并将已经熄灭的炉火重又点燃起来。　　

    “喂，孩子他爹，给他们下四碗，好吗？”老板娘在老板耳边轻声说道。　　

　　“不行，如果这样做，他们也许会尴尬的。” 　

　　老板说着，抓了一人半份的面下了锅。　

　　桌上放着一碗担担面。母子四人边吃边谈着，柜台里的老板和老板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真好吃……” 　　

　　“今年又能吃到担担面了。” 　

　　“明年还能来吃就好了……” 　　

　　 吃完后，付了2.5元钱。老板娘对着他们的背影，“谢谢，祝你们过个好年！” 　

　　这一天，被这句说过几十遍乃至几百遍的话送走了。　

　　随着绵阳面馆的生意兴隆，又迎来了第三年的大年夜的晚上。从九点半开始，老板和老板娘虽然谁都没说什么，但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十点刚过，雇工们下班走后，老板和老板娘立刻把墙上挂着各种面的价格牌，一一翻了过来。赶紧写好“担担面2.5元。”其实，从今年夏天起，随着物价的上涨，担担面的价格已经是5元一碗了。　

　　二号桌上，在30分钟以前，老板娘就已经摆好了“预约席”的牌子。到十点半，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　

　　但老板和老板娘还在等待着那母子四人的到来。　

　　他们来了。哥哥穿着中学生的制服，弟弟穿着去年哥哥穿的那件略有些大的旧衣服，兄弟两人都长大了，有点认不出来了。母亲还是那件不和时令的有些褪色的短大衣。　

　　“欢迎光临。”老板娘笑着迎上前去。

　　“……唔……担担面两碗……可以吗？”女人怯生生地问。　

　　“行，请，请里面坐。” 　　

　　老板娘把他们领到二号桌，若无其事地将桌上那块“预约席”的牌子藏了起来。对柜台喊着，　　

　　“担担面两碗！” 　

　　“好——咧！担担面两碗——” 

　　老板应声答着，把四碗面的分量放进了锅里。　

　　母子四人吃着两碗担担面，说着，笑着。　

　　“真儿，方儿，灵儿今天，我做母亲的想要向你们道谢。” 

　　“道谢？向我们……为什么？”

　　“实在是，因为你们的父亲死于地震，生前欠下了八个人的钱。我把抚恤金全部还了债。还不够的部分，就每月五千元分期偿还。” 　　

　　“这些我们都知道呀。” 　

　　老板和老板娘在柜台里，一动不动，凝神听着。　

　　“剩下的债，到明年三月就可以还清了，可实际上，今天就可以全部还清。” 　　

　　“啊，真的？妈妈。” 　

　　“是真的，真儿每天送报赚钱支持我，方儿、灵儿每天买菜烧饭帮助我，所以我能安心工作。因为我努力工作，得到了公司的特别津贴，所以现在能够全部还清债款。” 

　　“好啊！妈妈，哥哥，从现在起，每天烧饭的事还是包给我了。” “我也继续送报。弟弟，妹妹，我们一起努力吧！” 　　

　　“谢谢！真是谢……谢……” 　　

　　“我和弟弟，也有一件事瞒着妈妈，今天可以说了。这是在11月的星期天，我到弟弟学校去参加家长会。这时，弟弟已经藏了一封老师给妈妈的信……弟弟写的作文如果被选为绵阳的代表，就能参加全国的作文比赛。正因为这样，家长会的那天，老师要弟弟自己朗读这篇作文。老师的信如果给妈妈看了，妈妈一定会向公司请假，去听弟弟朗读作文。于是，弟弟没有就没有把这封信交给妈妈。这事，我还是从弟弟朋友那里听来的。所以，家长会那天，是我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后来呢？” 　

　　“老师出的作文题目是《你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全体学生都写了。弟弟的作文题目是《一碗担担面》。一听题目，我就知道是写的绵阳面馆的事。弟弟这家伙，怎么把这种难为情的事写出来。我这么想着。” 　　

　　“作文写的是，父亲死于交通事故，留下了一大笔债。母亲每天从早到晚拼命工作，我去送早报和晚报……弟弟全都写了出来。接着又写，大年夜的晚上，母子四人吃一碗担担面，非常好吃……四个人只买了一碗担担面，可面馆的叔叔阿姨还是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们，谢谢我们还祝我们过个好年。听到这声音，弟弟的心中不由地喊着，‘不能失败！要努力！要好好活着！’因此，弟弟长大成人后，想开一家日本第一的面馆，也要对顾客说，‘努力吧。祝你幸福，谢谢。’弟弟大声的朗读着作文……”此刻，柜台里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母子四人说话的老板和老板娘不见了。在柜台的深处，只见他们两人面对面地蹲着，一条手巾，各执一端，在擦着那不断夺眶而出的泪水。　

　　“作文读完后，老师说，‘今天阿方的哥哥代替他的母亲来参加我们的家长会，现在我们请他来讲几句话……’” 　

　　“这时哥哥说什么……”弟弟疑惑的望着哥哥。　

　　“因为突然被叫上去说话，一开始，我什么也说不出……‘各位一直和我弟弟很要好，在此，我谢谢大家。弟弟每天做晚饭，放弃了俱乐部的活动，中途回家。我做哥哥的，感到很难为情。方才，弟弟的《一碗担担面》刚开始读时，我感到很丢脸。但是，当我看到弟弟激动的大声朗读时，我心里更感到羞愧。这时我想，决不能忘记母亲买一碗担担面的勇气。兄弟们，齐心合力，为保护我们的母亲而努力吧！从今以后，请大家更好的和我弟弟结成朋友。’我就说了这些……” 　

　　母子四人，静静地，互相握着手，良久。续而又欢快地笑了起来。和去年相比，象是完全变了模样。　　

　　作为年夜饭的担担面吃完了，付了5元。　

　　“新年愉快。”母子四人深深地低头道谢后，走出了店门。　　        

　　“谢谢，祝你们过个好年！” 　

　　老板和老板娘大声的向他们祝福着，目送着他们远去…… 　

　　又是一年的大年夜降临了。绵阳面馆?铮砩暇诺阋还抛郎嫌职谏狭恕霸ぴ枷钡呐谱樱却拍缸尤说牡嚼础？墒牵挥锌吹饺说纳碛啊！?br>

　　一年，又是一年。二号桌始终默默地等待着。可是母子三人还是没有出现。　　绵阳面馆因为生意越来越兴隆，店内重又进行了装修。桌子椅子都换了新的。可二号桌却依然如故。老板夫妇不但没感到不协调，反而把二号桌安放在店堂中央。　　

　　“为什么把这张旧桌子放在店堂中央？”有的顾客感到奇怪。

　　于是，老板夫妇就把“一碗担担面”的事告诉他们。并说，看到这张桌子，就是对自己的激励。而且，说不定哪天那母子四人还会来，这个时候，想用这张桌子来迎接他们。　

　　就这样关于二号桌的故事，使二号桌成了“幸福的桌子”。顾客们到处传诵着。有人特地从远方赶来。有女学生，也有年轻的情侣，都要到二号桌上吃一碗担担面。二号桌也因此而名声大振。　　

    时光流逝，年复一年。这一年的大年夜又来到了。

　　这时，绵阳面馆已经是同一条街的商店会的主要成员。大年夜这天，亲如家人的朋友、近邻、同行，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都来到了面馆。在面馆吃了过年面，听着除夕夜的钟声，然后亲朋好友聚集起来，一起到附近的菩萨庙去烧香磕头，以求神明保佑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厄除运开。这种情形，已经有五六年的历史了。

　 今年的大年夜当然也不例外。九点半一过，以鱼店老板夫妇双手捧着装满生鱼片的大盆子进来为信号，平时亲如家人的朋友们大约三十多人，也都带着酒菜，陆陆续续地会集到北海亭，店里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知道二号桌由来的朋友们，嘴里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都有在想着，今年二号桌也许又要空等了吧。那块“预约席”的牌子，早已悄悄地站在二号桌上。

　 狭窄的座席之间，客人们一点一点地移动着身子坐下，有人还招呼着迟到的朋友。吃着面，喝着酒，互相夹着菜。有人到柜台里去帮忙，有人随意拉开冰箱拿来东西。什么廉价出售的生意啦，海水浴的艳闻轶事啦，什么添了孙子的事啦。十点半时，北海亭里的热闹气氛到达了顶点。

　 今年的大年夜当然也不例外。九点半一过，以鱼店老板夫妇双手捧着装满水煮鱼大盆子进来为信号，平时亲如家人的朋友们大约三十多人，也都带着菜，陆陆续续地会集到绵阳面馆。店里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知道二号桌由来的朋友们，嘴里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都在想着，今年的二号桌也许又要空等了吧。那块“预约席”的牌子，早已悄悄地站在二号桌上了。　

　　狭窄的坐席之间，客人们一点一点的移动着身子坐下，有人还招呼着迟到的朋友。吃着面，喝着酒，互相夹着菜。有人到柜台里去帮忙，有人随意拉开冰箱拿东西。什么廉价出售的生意啦，海水浴的艳闻逸事啦，什么添了孙子的事啦。十点半时，绵阳面馆里的热闹气氛到达了顶点。　

    就在这时，店门被咯吱咯吱地拉开了。人们都向门口望去，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

两位西装笔挺和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手臂上搭着大衣的青年走了进来。这时，大伙都松了口气，随着轻轻的叹息声，店里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真不凑巧，店里已经坐满了。”老板娘面带着歉意说。　

　　就在她拒绝两位青年和姑娘的时候，一位身穿唐服的妇人，深深低着头走了进来，站在两位青年的中间。　

　　店里的人们，一下子都屏住了呼吸，耳朵也竖起来了。　　

 　“唔……四碗担担面，可以吗？”穿唐服的妇人平静地说。　

　　听了这话，老板娘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十几年前留在脑海中的母子四人的印象，和眼前这四人的形象重叠起来了。　　

　　老板娘指着四位来客，目光和正在柜台里找韭菜的丈夫的目光撞到一处。　

　　“啊！啊……孩子他爹！” 　

　　面对不知所措的老板娘，青年中的一位开口了。　　

　　“我们就是14年前的大年夜，母子三人共吃一碗阳春面的的顾客。那时，就是这一碗阳春面的鼓励，使我们三人同心合力，度过了艰难的岁月。这以后，我们搬到母亲的亲家太平县去了。

　　“我今年通过了医生的国家考试，现在京城的大学医院里当实习医生。明年四月，我将到南方的综合医院工作。还没开面馆的弟弟，现在京城的银行科技部门里工作，妹妹也考入一本财经类大学了。我和弟弟妹妹商谈，计划了这平生第一次的奢侈的行动。就这样，今天我们母子四人，特意来拜访，想要麻烦你们弄四碗担担面。” 　　

　　边听边点头的老板夫妇，泪珠一串串地掉下来。　

　　坐在靠近门口桌子上的蔬菜店老板，嘴里含着一口面听着，直到这时，才把面咽下去，站起身来。　

　　“喂喂！老板娘，你呆站着干什么！这十年的每一个大年夜，你都为等待他们的到来而准备着，这十年后的预约席，不是吗？快！请他们上座，快！” 　

　　 被蔬菜店老板用肩一撞，老板娘这才清醒过来。 　

　　“欢……欢迎，请，请坐……孩子他爹，二号桌担担面四碗——”

　　“好咧——担担面四碗——”可泪流满面的丈夫却应不出声来。 　　         

　　店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和鼓掌声。 　

    店外，刚才还在纷纷扬扬飘着的雪，此刻也停了。皑皑白雪映着明净的窗子，那写着“绵阳”的布帘子，在正月的清风中，摇曳着，飘着……

    霓虹灯映照着，办公室的门窗玻璃，思绪又回到眼前，拿着咖啡喝了一小口。

    一定要铭记“妈妈吃一碗面的勇气”，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这种勇气一直驱使自己向技术的高峰挺近。人应该有一技之长，这种技能要不停的磨炼总结。不磨炼技术将会生疏，不总结技术将不会成为体系，将会很快的遗忘。

    每次晨会，面对自己的开发团队，总是强调这些，写程序的磨炼就是，调试，编译，查日志，就是要让程序健康的跑起来。

    总结，可以自己写微博，汇总自己的技术体会，集小成多，集溪成河。

    书是好东西，是前人知识的积累，要好好吸收分享给大家，牛顿说过，他的成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面对开源的互联网精神，我们何必闭门造车。了解别的架构，形成自己的架构。没有自己的一套架构，会完全淹没在码农的队伍中。

    开源的互联网精神，告诉我们，知识是联系，联系的事物才能让人记忆深刻，技术讲解也可以幽默，可以感人泪下。要看与什么结合，与幽默接合，它就是相声，与思想结合，它就是哲学。与历史结合，它就是智慧。

   手中的咖啡喝完了。脑中在飞快的运转的思路，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痕。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新的一年就要来临了, 码农该主动出击了。祝福这的有意义的一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