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人生之我们的故事：十年如歌(6)

2008年--《吉祥三宝》


07年的下半年，我周围的朋友，同事们一个个象排队赶火车似的的纷纷当了爸爸、妈妈。他们的角色都在发生了转变，这些自然的、微妙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我和爱人。我最好的朋友翔当爸爸了，和爱人去看他崽时，发现那种生活其实对于我们产生了一种诱惑！身边多了一个宝宝，多了一个与自己的血肉相连的亲人，他还嗷嗷待哺，他还需要我们共同抚养，这是责任，更多的也是另一种生活阶段必须承担的且需要面对的事情。周围的朋友家庭条件，经济收入大多都一样。人家可以承受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承受了。然而更多可能就是他们享受带崽过程的快乐，每每看他们讨论带崽的事情时，个个都是陶醉自其中。虽然口头如是说，生崽养崽有这样或那样的痛苦，但是每个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去承受。渐渐的，我和爱人被周围的人和环境感染了，每每在街上看到抱着婴儿的家长，或者是大腹便便的孕妇。我们都会随之投去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们自信微笑的生活着，更加也加剧了我们当父母的渴望。然而年底当我们计划准备的时候，加班依然很多。特别是年底突如其来的冰灾，让整个长沙和湖南都陷入一片白茫茫的恐慌与寒冷之中。当连续2月的想要孩子的希望都未能如愿时，我们开始有了难言的心事，现在想想其实就是上天给我们开的玩笑，也许就是因为以前我们对它的一惯不恭。

08年的3月，那是一个周末的早晨，正是我30岁生日的前一天。当我还在床上考虑明天在哪里庆祝一下时，爱人从卫生间出来给我看一根大卫的早孕试纸，我清晰的看到了那上面两根鲜红可爱的红杠。爱人面带着幸福，我完全可以体会到此时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快乐，而我也深深的谢谢她。在我30岁生日来临之际给了我一个这么珍贵的礼物，也感谢我的宝宝，在他生命刚刚萌芽之时就给了我幸福的感受。我开始祈祷着，祝福着我们的孩子健康成长！漫长的期待开始了。好消息如约而至，第一时间知道爱人怀孕的是我的姨姐（老婆的姐姐）。当时她还在长沙工作，她听到此消息时比我们还兴奋。得知消息的第二天，是我的生日，我们三人相约来到巴西烤肉庆祝。席间姨姐深深的祝福着我们，她是07年4月来长沙的，她拥有一个幸福的家是我和爱人当时最大的期盼，也许还远远超过了要宝宝的心愿。姨姐第一时间便告知了远在内蒙的岳父岳母。。我也第一时间告诉了自己的父母，不过我父母也好，岳父岳母也好，都对早孕试纸的真假持怀疑态度。他们的那个年代肯定是没见过这种东西的，现在的早孕试纸，可以在女方任何怀疑的时间测出自己是否怀孕，还包括了受孕的当天。到处都是高科技，不得了。怀孕后，老婆开始变得细微谨慎起来。因为肚子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生命，我们的一举一动、也许会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怀孕后，面临的问题一一而来。首先就是一个辐射问题，社会的迅猛发展已让我们的生活空间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辐射，手机、网络、电脑还有各种各样的生活噪音都是在悄悄影响着我们。特别是电脑已经成为了我们工作生活的一部分，需每天都要面对它。早有耳闻，电脑辐射能导致胎儿畸形，而市场上也出现了孕妇防辐射服，价格不菲。不过我的铁哥们第一时间就送给一套深蓝色的防辐射服。在武汉的好友也寄来两套。防辐射问题解决了（现在才知道，其实怀孕期间穿防辐射服是没有必要的），老婆也在怀孕初期就悄悄的穿上，老婆向来谨慎，在没去医院验证她是不打算对外公布的。我们一直盼着确诊时间的到来。

终于等到了确诊的日子，我们准备很充分，去省妇幼。并且一大早就赶过去，我们兴高采烈、充满期待的迎着朝霞乘上了去省妇幼的公车。省妇幼距我们的家还是有比较远的距离，而偏偏那天路况不好，一个劲的堵啊堵。而我们乘坐的那个公车属于绕道型，总之颠来颠去、绕来绕去。等我们下车到医院时，心情已经由兴奋变得疲惫不堪了。进医院的大门就被长长的排队人流吓着了，怎么会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省妇幼虽然硬件条件还算可以，挂号大厅里布置得比较温馨，但温馨的氛围在人满为患的空间里被掩盖，被真空化。每个挂号窗口都排着队，由于第一来确诊，需要在导诊台登记。导诊台前也是人满为患，基本上都是男士在出风头。我安妥好老婆，深呼吸一口然后涌向人群中。人虽多，秩序却也井井有条。毕竟来这来确诊的，尤其有男士的出现大多都是怀着一份别样的心情来的。所以自然跟平常去医院就诊有不一样的地方，所以很自然的就会有些含蓄、内敛、更多的是想跟人分享。

护士给我一张表，填写了我和爱人的情况。然后给我们办了一张导诊卡！然后是挂号，无论是普通医生还是专家基本都要排队，这样的排队一排就是好几个小时。好在省妇幼的候诊室设计温馨，整个结构类似于商场的环状设计。在每层都可以看到大厅熙熙攘攘的人群，等待的时间很长，同样等待都是和我们一样的准爸和准妈，期间我们也偶尔交流。大家都是在重复着同样的历程，自然都有说不完的话题。终于轮到了我们，一位年纪不会很大的女医生，她简单的询问情况，便开了一张单子照B超。期间她连脸都没抬正眼看我们一下，开单，交款。在医院就是重复着这些动作，交款都快！当我和老婆来到B超科室时，傻眼了。整个B超门诊室，准确的来说应该叫堆满了人。基本上没座位，门诊室没有窗户，在一股浑浊的空气里、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各类不同阶段的孕妇聚集，护士敞开嗓子喊着依然被各类嘈杂声埋没。一个大的红色LED屏幕上显示着各种做检查的排号，一眼看去，离我们手中号码相差十万八千里。

爱人很快的选择回避，我们还是回到了门诊的楼层休息。我负责来回跑腿，看看是否到了我们的号码。期间我们开始后悔，后悔确诊不应该来省妇幼，去个小医院多省事。大医院就是名气，其实很多地方都不人性。呆在医院有呆在火车站的感觉！我几趟上下，早已累得不亦乐乎。最为难受的还是爱人，为了让B超的效果好，喝了不少水！长时间的等待，已让爱人痛苦不堪，又不能去厕所。为了保证B超效果，为了看清自己的宝宝，一直强忍着，那个时候爱人就显示出来了作为母亲的坚韧与伟大。临近中午，终于轮到了我们。爱人屁颠屁颠进B超室，我忐忑不安的等着。那个时候，心情还是有丝丝的紧张，有些忧心的牵挂。一会爱人的兴高采烈的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黑色的B超图纸，迫不及待的给我看。我连忙看过去，照得非常清晰，看上去非常健康的孕囊。那一刻，责任感油然而生。从医院出来，阳光亮得动人，在林荫大道上我夸张的、激动的搀扶着爱人，而爱人也夸张的，作大腹便便的孕妇状回应着我。在一片欢愉、嬉笑中，我们踏上了回家路，我们的希望也在老婆的肚子悄然的、健康的成长着.......

怀孕的过程痛并快乐着，期间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检查总和我们的第一次检查那么的相似。医生总是冷漠无情的，流程总是复杂的，总会提出这样或者那样的建议。在最为炎热的8月，每天我顶着烈日去家附近的医院去灌氧气，因为医生说胎儿缺氧。在某段时间，又说缺铁就得喝各种各样的补血食材。虽有各项指标正常了，在怀孕的后阶段，爱人的耻骨又有些轻微的骨裂，一家人又忧心起来。总之在那段时间，一切都围绕着爱人肚里孩子转，医生说什么，明知道不可能也会去做。本是简单健康的心态被某些环境影响从而成为另一种样子，谢天谢地，一切都好！

在2008年的11月17-11月19号，我迎来了最为重要的三天。因为耻骨分离等种种原因，爱人处于难产的状态。现在想想，在19号1点到6点的那个时间段是最为难忘的。因为就在那几个小时，我经历了太多的第一次。进入19号的零点，爱人的宫缩就开始越发的明显了。她反复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怎么熬到天亮。因为医生说先看宫缩情况，实在不行，今早8点打催产针看看。可是医生同时也强调如果催产针打了，不能顺产的话还是需要剖腹产。爱人一直都想顺产，并且她一直坚定的这个信念。

不过已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折磨的她已经变得有些麻木，太多的痛并不能给她带来一种兴奋，用她的话来说，有些不值得。还没开始真正的生，就痛成这样而且感觉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爱人一直没说什么话，每一次的痛让我着实的揪心。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夜去找值班的医生，问医生怎么办！当夜值班的是黎医生，看上去年龄跟我差不多。她们都应该是谭教授的门徒，她也没太多的办法，只是说要利用间隙休息。我激动的说，这是屁话！耻骨的联合分离已经让我老婆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已经完全透支了。必须要想办法，就在那么一瞬间，我对医生说要求进行剖腹产。我的理由很简单：第一，宫口开得很慢，体力消耗太大。第二、耻骨的分离已经失去了顺产的条件。第三、医生一直强调我们的宝宝比较大，这本身就存在了难产的可能性。如果顺产不行再剖腹，那还不如早做。

黎医生笑笑说，可是可以，主要问题是没有指标，说我老婆的医保是省医保的，如果剖腹的话只能报2500了。医生的好心让我有些木然，说到底还是钱，可是到了那个份上钱又能算什么。我直接明了的说，钱不是问题。徐医生说要我去等消息，她要联系一下谭教授。我开始以为她在敷衍我，已经是凌晨了那个教授还会接电话。后来我才知道，谭教授一直在加班做手术。没过多久，她给了我答复说可以做手术了。我快步的回来告诉我爱人，爱人在沉痛中冲我微然一笑，还说了一句：你不后悔下这个决心。我摇头告诉她我的决心，的确不能再拖了。

随后给我爱人动手术的潘医生找我谈话，拿出两页纸要我签字。里面大多是各种各样的风险，但她都一一告诉我都是风险概率很小的事情。我很坚决的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这是我第一次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签完字后连忙给姐姐打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了。看来这个晚上家里人都无心睡眠。我没跟她说太多的话，只是要她赶紧来医院，不要惊动家里的父母。要姐姐过来主要是呆会手术过程中，宝宝会先出来有她照顾我也就放心了。姐姐悄然的从家里出发，没有惊动任何人。她的到来，让我在那个漆黑的夜里多了份力量。爱人看到姐姐来了，也有了丝丝的安慰。而姐姐自然有些微微的难受！等待，又是等待！快四点的时候，手术室推来了手术车，我和姐姐还有医院的护工把老婆搬上车。第一次送我最亲最爱的人去手术室，那种心情的确非常的复杂，在即将进手术室门时，我拍了下老婆的肩膀。

她眨下眼睛表示要我放心。我记下了时间4:18分，医生说小孩半个小时可以出来，大人一个小时可以出来。我和姐姐便开始在手术室门外等候，这也是我第一次在手术室外等人，丝丝牵挂揪心的感觉到现在还可以感受得到。那个时间段，我没有疲惫，没有劳累，更没有了睡意！我盯着墙上的LED电子表在看，与其说在看时间不如说在煎熬！时间一分又一分的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6点，一切都没有按照医生说的那样。我突然感到了不安，联想在那一刻开始信马由缰起来，不行！我得好好控制自己。姐姐对医院的套路有经验，安慰我！说如果有意外，医生肯定会出来告诉家属的，应该是没事！有了她算是内行说的话，我心里多了一份安定！但是时间每多走一分钟，带给我更多的揪心与难受，我还是无法释怀！

6点半的时候，门打开了。一名粉衣护士出来了。她抱着一个婴儿出来，因为手术室门外就我和姐姐，所以她没说更多的话，只是核对了一下爱人的名字，便要将宝宝送到老婆的病房了，她说大人正在缝线。听到这句话，我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我感到了轻松，这时我才注意到她怀里抱着的那个宝宝，我那个八斤一两的儿子。他正瞪着眼睛看我了，我没有抱他，也没更多的心情。连忙让姐姐跟着护士一起去病房照顾孩子。我则一直留在手术室门口等爱人，当我目送姐姐和儿子一起进了电梯，电梯关闭那会！眼眶一热，眼泪又掉落下来。是激动吗!不是！那是什么呢？那一刻，我真实的感受到了作为父母的不易。那一刻联想到的事情可多了，很复杂很难受，哭不出来说不出口！

过一会，我看时间也快6点多了，该打电话告诉家人了。电话只响一声就接了，我母亲接的电话。她一直牵挂着我们，我跟她们报喜，她们都很高兴！对我在深夜作出的决定表示理解并赞同我的做法。特别是我的岳母，夸我处事当机立断！电话打完后，还是莫名的兴奋，赶紧给最好的朋友打了电话。朋友们都还在睡梦中，我的电话、短信惊醒了他们，更多的惊醒了他们兴奋！也就是在那一刻时，对我宝宝的祝福也如约而至。

早上7点钟，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了。爱人在医生的陪护下出来了，爱人还是很清醒，问我看到儿子没有。我说没怎么仔细看，老婆还淘气的说，长得象我，不过他有双眼皮，我就放心了。呵呵！看来爱人在怀孕期间，一直希望宝宝有象爸爸这样的双眼皮，看来这个愿望她也实现了。老婆被送回病房，宝宝也在那里等着我们。他很不老实，不停的吸吮手指。也许他还以为自己还在羊水里无忧虑的生活吧！双方的父母也很快的赶来，一起聚在宝宝的面前享受着天伦之乐！我发现爱人的眼角湿润了。我跟老婆说，你受苦了。爱人很坚定的跟我说：为了宝宝什么都值得！那一刻，我真实的感觉我们的生活阶段就要改变了。在病房的过道上，我以当家人的身份开了第一次家庭会议，主要安排轮班及各项事宜。那一刻我的确感觉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

想想宝宝出生的那几天，印象中都是黑色的夜。黑色的夜里全是匆忙的脚步和老婆痛苦的表情。以至于几日都觉得不见天日。宝宝是在19号凌晨5点出生的，当时我一直都在手术室门口徘徊，手术室是个封闭的空间，没有窗户不见天日。在那样深的夜里，我只能听到卫生间的滴答滴答的流水声。直到老婆从里面出来，我随护工回到22层的病房里，永远都记得那样的一个画面：看到宝宝躺在婴儿床里，病房的窗口外已经是发亮的清晨。宝宝在晨曦的早晨在静静的等着爸爸和妈妈回来，经过一天一夜的等待，疲惫的心情有了一种焕然的心态。我们的生活也在那一刻开始改变！而老婆生产过程也是一个复杂的过程，直到最后宝宝的呱呱落地也是有了一种焕然的感觉。心情瞬间就明亮了，所以对宝宝的起名也因此而定：文焕然。老婆是蒙古人，因此小名也要用一个蒙古名：巴特尔。这样我们的焕然不至于饮水思源忘本啦！

从此我和爱人的合影照中多了一个巴特尔，随着时间推移，照片中我们也像歌曲唱的那样：

“宝贝，爸爸像太阳照着妈妈。”

“那妈妈呢？”

“妈妈像绿叶托着红花。”

“那我呢？”

“你像种子一样正在发芽。”

“我们三个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