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程序员

很久没有写东西了，因为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甚至怀疑自己还有
没有灵感可用，有没有可能再写出什么。不过，太阳还是在起起落落，我
也还在呼吸，就像一个终于戒烟失败的人。我终于又打开了尘封以久的
OpenOffice。

现在是早上五点，有一个说法说，如果你在早上看到一个程序员，那肯定
是他一夜没睡，而不是早起。的确，我就是这个夜游族的一员。说起“夜
生活”，很多人一定浮想联翩，但对于一个编码为生的程序员，他的夜生
活通常只是单调的工作。

“你好，你是程序员？……你一个月能挣到8000（这个数字不定，
 
不过很多人问的价比这个还高）吧……你们真自由……我现在开始
学VB，我什么时候能当程序员啊……你是程序员吗？你能帮我黑
XXX的邮箱吗？……”
我对这样的网友已经无奈了，面对这样的问题，一开始觉得好笑，
后来是烦，再后来就是麻木了。其实我有什么资格烦呢？这些误
解，当初我也有过啊。可是，我只是一个沉不住气的年轻人，我真
的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面对同样无聊的话题。什么时候，大家对程
序员这个职业有哪怕再稍多一点点的理解呢？抱着神秘感与美好幻
想进入这一行的年轻人们，是否会感到上当受骗呢？
就像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所形容的：如梦方醒。像是中了彩
票，只是梦醒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头等的负彩。
程序员现在几乎是最不为外界理解的职业，世人眼中的程序员，似
乎是一群每天睡懒觉，上班穿睡衣拖鞋，整天打游戏，却领着拿着
高薪的家伙。如此自在的工作，又整天坐在空调房里，不用风吹日
晒，真是白金饭碗了。无怪乎现在街上编程速成班的广告比水产养
殖的还多。可事实上呢？这是一个重脑力劳动，每天就是高度紧张
的思考、思考。而一个人的灵感，是不可能招之即来的。为了能进
入状态，不知道多少程序员在日以继夜的工作。他们牺牲自己的休
息甚至健康，只是为了能够创造出满意（也许只是强差人意）的作
品。你希望工作简单一点？OK，现在就有这样的机会，大家不是
正在提倡所谓的“软件蓝领”吗？你也可以去做啊。只要有一个强
有力的项目组长，一切需要创造力，需要冥思苦想，需要日以继夜
的工作，交给他好了。你只要按照现成的设计，按步就班的编码。
这可以很简单，甚至简单到就是一个熟练问题，熟练后和一个打字
员的工作难度差不多。你可以每天朝九晚五，甚至一边和同事说笑
一边工作。但是，做一个打字员的工作，又有什么资格去奢想得到
高于打字员的薪水呢？
夜幕下，我不知道有多少同行在工作。但可以肯定，他们比我更
累，更艰苦。至少我还时不时放松一下，听听音乐，打开QQ聊一
聊天。然而，我知道，更多的人只是不停的工作、工作，也许有人
在不停的吸烟，喝茶、喝咖啡，为了只是抵挡自己在睡眠方面再合
理不过的生理需要。很多人看到了程序员不用按时上班的自由，却
看不到他们自由背后主动背上的过量劳动；看到了程序员的高薪
（？），却看不到他们远超所得的付出；看到了程序员不修边幅的
外表，却没有看到他们眼中的血丝。
我们不是万能的神，不但不能全知全能，就是在本职范围内，为了
层出不穷的问题，我们也只有不停的学习，加倍的工作。我们不是
剥削者，也没有去抢谁的钱。我们的收入是用我们的劳动换来的。
就在大多数人安然入睡的时候，我的同行们抓紧这白天难得的平
静，在默默工作。他们为所谓的高薪，付出了太多太多。我不想说
程序员是什么伟大的职业，或者说程序员们有什么伟大的美德。只
有冷兵器时代的勇者们才需要所谓的“骑士精神”（以便面对风车
时可以当成巨人与之英勇战斗）或“武士道精神”（以便给自己找
个借口切腹自杀），我们只是一群普通的劳动者，希望自己的付出
能给自己带来相当的回报。然而，我也知道，其实这一行里，的确
有人是报着前述的勇者精神来到这个世界寻找宝藏的。不知道各位
收获如何，宝藏未必有，但疲劳与挫折的恶龙，却是一定等在那
里。当程序员们用夜以继日的工作换来更快一点的进度时，也行软
件大国的程序员们，可以有诸多回报，在国内的同行，甚至有时连
个支持的笑容都得不到，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好像程序员
就理应不眠不休的工作。
写下如述不知所云的文字，只是希望能让大家更多了解程序员的光
彩之外的另一面，还有就是向所有在夜幕下坚持工作的程序员们，
道一声辛苦。真希望有一天，程序员们终于也可以借助成熟的管理
和技术，以及世人的理解，换得一个可以更有规律的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