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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读后感(附抄“紫杜鹃、江湖台北”)

2015-04-24 13:03 162 查看
今天上午,把龙应台的《目送》这本书看完了,颇有一些感触,但是只可意会,难以言传。

我想引用一下书后的评论:

《目送》的七十三篇散文,写父亲的逝、母亲的老、儿子的离、朋友的牵挂、兄弟的携手共行,写失败的脆弱、失落的放手,写缠绵不舍和绝然的虚无。她写尽了幽微,如烛光冷照山壁。这是一本生死笔记,深邃、忧伤、美丽。

我写不出比这更好的文字来形容这本书了。

作者的父亲曾经是国民党宪兵,在内战将结束时背井离乡至台湾,言传身教龙应台,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影响。当父亲去世后,作者应遗嘱将其葬于大陆的家乡。龙应台之母也在父亲去世不久后患上老年痴呆,不能自理。龙应台的儿子在欧洲留学,与作者也产生了某种年代的隔阂。作者的种种经历,使她越来越感悟到人生的哲学,进而写下了这部书,献给她的父亲、母亲和兄弟们。

文中的七十三篇散文和照片,都是作者的真实生活,反映出的是作者对于生活和社会的感慨,和对于人生的思考。

读完了龙应台的散文,除了思考人生,我明显地感觉到她对于文笔的掌控是多么挥洒自如,可煽情,可叙实。文中好多片段我印象深刻,有一段是她翻译的一首诗,这里我想再摘录下来:

紫杜鹃
五月,当凄厉的海风穿过沙漠,
我看到树林里紫杜鹃灿然开放,
无叶的花朵点缀于阴湿的角落,
荒漠和缓流的小溪有多么快乐。
紫色的花瓣纷纷扬扬飘入水池,
乌黑的池水因这美丽欢欣无比。
红鸟可能会飞来这里浸湿羽毛,
向令它们惭愧的花儿倾吐爱慕,
紫杜鹃!如果圣人问你,为何
你把美艳白白抛掷在天地之间,
告诉他们,亲爱的,
如果眼睛生来就是为了观看,
那么美就是它们存在的理由。
你为什么在那里。玫瑰的匹敌
我从未想起要问,也从来不知道。
不过,以我愚人之见,我以为,
把我带来的神明也把你带到这里。

紫杜鹃
五月,海风刺透静寂
林中忽遇紫杜鹃
叶空,花满,遍缀湿地
荒原缓溪为之一亮
紫瓣缤纷飘落
黑水斑驳艳丽
绯鸟或暂歇凉
爱花瓣令羽色黯淡
若问汝何以
绝色虚掷天地
请谓之:眼为视而生
则美为美而在
与玫瑰竞色
何必问缘起
吾来看汝,汝自开落
缘起同一


另一个就是龙应台用半文言文写了一篇“江湖台北”,这篇文章我特别喜欢,文笔犀利、流畅,不像古文那般生涩,又不似凡人模仿写出的文章那般浅显,实在令人佩服。“平地惊雷,正为我辈所需也!”

摘抄一下:

江湖台北
正值多事之秋,事态诡谲多变。王位继承一旦付诸公开竞逐,各藩蜂起,合纵连横,步步为营。人前打躬作揖,做尽谦逊礼让之态。背后则中伤设陷、落井下石、伤口涂盐之事,无所不尽其极。城中读书人,多属南人,性格率真,情感澎湃,外人对其评论:温情有余,理智不足,易激越,易躁动。
此城原来不乏雄才大略之士,再加爱国爱乡之情深重恳切,对国之将倾焦虑溢于言表,起而行动者亦大有人在。然而近数年来,各巨室朋党之间交相争利,坐地分赃,藉公营私之余,党同伐异,士林风气丕变。诺诺者犹诺诺,敢言者已气蔫。因气蔫退隐林间、而浪荡江湖、而寄情佛典禅寺者,不在少数,深隐于喧闹市井中沉潜不语者,更为众多。
某日午后,数批志士来访。前一批属少年英杰,曾经入幕府为谋士,满腔报国热情,未料主事者得权后面目狰狞,丑行乖张,百般进言不得一聆听,于是断然求去。少年英杰眉宇清隽,思路快捷,论政如比剑,彼之所长、己之所短了然于胸,然知其不可而为之,义无反顾,颇为壮烈。后一批属沙场老将,曾经驰骋千里、鹰飞草长,也曾为朝廷命官,运筹帷幄。出生入死,总为苍生。退隐多时,如今见国事颓唐,人心萧索,终不忍坐视,起而奔走呼号。鬓角如霜,而呼号之意如杜鹃昏夜啼血。
众人正在议事,突然一声暴雷巨响,撼动屋梁,瞬间浓云密布,天地陡暗,急雨狂泻直下,雷声暴烈,轰隆震耳。众人惊愕,白发英雄笑曰:“平地惊雷,正为我辈所需也。”
暴雨稍歇后,华灯初绽,城内通衢大道车水马龙,市井深巷亦红尘斐灿。与友人杨某驱车赴老城陋巷,盖陋巷中有善烹生猛海鲜者,貌似屠狗之徒而运厨如菊花剑术之大师,所奉虾肥鱼嫩汤鲜,全城第一。
店内人声喧哗,觥筹交错。老城陋巷食客,饮酒一仰而尽,夹肉大块而啖,举止跌宕不羁,形色从容不迫。酒过二巡,邻座食客某,约五十许,突然前来敬酒,立而举杯曰:“天下大势,非合即分。合则一统,分则殊途。殊途若得我尊严,则当为殊途而自强不息也。知君与我同心同志,愿与君饮。”语毕,一仰而尽。
友人杨某善诗文,精佛理,洞天下事,俟其离去,低语曰:“陋巷有高人,老城多志士。”
夜渐深沉,犹无倦意,遂再驱车往城南。城南多学院,多书坊,多清淡茶馆,多豪情酒肆,属文人学者穿梭流连、论文比剑之地。漫步入一幽静小巷,寻常巷陌,一灯如豆。随杨某排闼直入,窃以环视,乃一古董小铺,玻璃橱内,色泽深沉委婉之瓷碗陶盆、银饰宝石纷纷罗列,灯光昏黄,不知岁月。
茶香隐隐,主人端坐一石凳上,正夜读佛经。见客来,亦不起身,只是奉茶,曰:“上品铁观音,且尝。”沉吟片刻,复低头自屉中取出一包木屑,置少许于案上香炉中,捻燃。一时蓝烟袅绕,盘旋而上,缕缕如丝,香气遂与光影糅合,沉沉笼罩古董。
主人垂眉焚香,曰:“此乃越南古沉香。”
诗人杨某静坐明朝椅中,两眼微合,仿佛入定,手指乃细数念珠。
清晨一时,有人推门大步而入,忽立斗室之中。一男子,约六十许,着蓝彩丝衫,颇有风流倜傥之态,渠两眼圆睁,一脸愕然,惊问:“何以此时此地与君邂逅?”
主人斟酒,促客人坐。始知来着为刘某,五十年前即作曲、写词、演唱,歌喉之深情豪迈风靡全城,妇孺传唱,老汉高歌,凡有水井处便有刘曲。一代传奇人物,于此凌晨时刻,饮茶傍沉香,煮酒细论文。言及创作艰辛,艺人孤寂,刘某毫无自怜自艾之态,意兴洒脱。数度举杯,欲言又止,所犹豫牵挂者,竟仍是家国之思:“天下大势,非分即合。读君文章已久,观君作为已深——君何不为此民族大业戮力以赴?”
得赠一清朝锡碟,双鱼细雕,朴拙可爱。凌晨三时,赋归山居。四周悄然,唯虫声唧唧。卧读杜甫诗以入眠:
……檐影微微落,津流脉脉斜。野船明细火,宿雁聚圆沙。云掩初弦月,香传小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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