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啊！找啊！找不到工作(上)——漂在中关村(2)

我生在个闭塞的天津家庭，父母是老师。如同大多数那个年代的父母，他们信奉的育儿宗旨是“棒下出孝子，娇养忤逆儿”，因为一点P事儿也会被打。更不幸的是，我儿时就读于他们工作的小学，父母当老师的孩子学习不好时，他们是很没面子的，面子对老师又很重要。学习成功不好和上课说话是挨揍的主要原因。开家长会时，我的班主任都会对我爸说：“张老师，您儿子上课就不能少说两句话吗？哪来的这么多话呢？” 至今仍可想见小学老师略带哭腔的表情和无望的口气，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中。我爸教体育课的，结果您自己想吧……只有在进入高中之后，我老爸因工作太忙和体力问题才不再打我了。没人管了更放松！
棍棒教育的结果是——不够聪明的我很早就开始厌学，从我妈教的语文开始，然后是数学、英语等核心课程。初中又开始迷上玩街机，当年遍地都是游戏厅随时去随玩儿，现在只能在大型商场里找到街机的身影了。开始是平时中午吃饭时间、晚上和周末玩，后来发展到不上课去玩。事情是这样的上早自习7点到学校，坐下来我就开始说话，讲课的数学老师很快发了疯（当时的班主任），对我喊到：“出去！”出去就出去，哥都没跟其他人一样去楼道罚站，直接出校门先吃个早点，然后去打游戏，回学校都中午了。最好成绩是1个币打2个翻版也就是只花3毛钱消磨半天时间，感觉挺爽，游戏厅老板后来就不让我玩那台机器了。当然，爱玩的结果也反映在学习成绩上。一路下滑最后我终于以“优异”成绩300多分完成高考。
很多次我都问自己“如果一切有机会重来，自己会不会努力学习，让未来更美好”之类的酸问题，答案是——不会。如果一切重来，我仍然会选择玩而且会玩地更好，比如学学游泳、打拳，选择能自己有兴趣也支配的生活，选择每天傻傻地开心，不要成为一些长期目光呆滞的“爱学习的好孩子”。当然两全是最好，但那不可能，人的精力都是限的。有次听演讲，主讲的老头儿说：“上学的时候只有我这个全年级第一和全班学习成绩最差的人去看电影。”我认为此人在扯蛋，他傻傻的样子就像是一路埋头学上来的，说看电影是标榜自己超级聪明。留心看下，生活中充满了此类牛皮匠人式的家伙。
大学选专业和学校时比较搞笑，为此还开了个家庭会议。“学国际贸易吧，能骗外国人的钱”一个亲戚说，读“一轻局下属的学校吧，我认识一轻局的人”另一个亲戚说，于是最后的学校和专业就成了——天津广播电视大学一轻局工作站国际贸易系。全年级14个人，有兄弟都没参加过高考，我是两年团支书加班长。其实全年级只有我们一个班，而且我们是最后一届电大工作站的学生，之后学校就改成职校。我第一学期平均成绩在80分左右，因为没人管理第三学期都有挂科补考的了。混了两年很快大学毕业。走入社会才发现，学国际贸易不能骗外国人的钱，一轻局电大工作站跟一轻局也没什么关系，和大部分应届生处境类似，我面临的就是所谓毕业即失业的“大好”局面。
为了找工作，人才招聘会跑过，从和平人才跑到河西人才，排除交10块钱，然后被人流拥进场地，像打仗一样见缝插针地把自己做的简历放在每个摊位上，然后挤出人群接着去投。事实证明，除了给人家交门票钱，白白搭上自己印制精美的简历，什么作用都没有。走了10多场招聘会才有点经验，一是要早去，去晚了公司都收摊了，桌上只留下一堆他们不愿意背回去卖废品的简历；二是要现场适当表现下自己，比如聊几句介绍自己，给招聘方留下点儿印象。方法对就有效果，按这个思路，来时间长了，还真给自己找了几个面试机会，基本都是业务员。
有次参加招聘会至今还记得，在河西人才交流市场某公司招业务员，我挤上去聊了几句，一个戴眼镜的家伙就把我的简历放在了面前的纸堆里。我没像以前一样马上离开，而是在不远处观察，不久就发现个现象：聊的好的被眼镜都放另一堆里面，没说话和感觉差的都放在我那堆里。“TMD，原来是直接淘汰了我。”压抑受挫近2个月的我此时突然暴发了，多次被奚落和失望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俺两步冲了上去大喊“眼镜！我哪表现不好，你为什么淘汰我。我看见你把不行的放这堆里了，为啥？”声音大的全场人都能听见，眼镜估计没见过这场面，或者还没反应过来，脸都白了边说边往后退“没、没有啊！都是要回去再筛的。你，你，你别太冲动了！”“放屁，简历还我！”不等他反应我就自己动手把简历从那堆纸里找出来，放进夹子里重新抱好，一份简历成本3块多呢不能浪费。
之后，我就在别人的注目礼下走出大厅，再不走估计保安就该来了。按我的脾气原以为会一个直拳把眼镜的眼镜打飞。但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咬咬牙才忍住。差点就泪奔了，MD根本不像个爷们儿。
刚刚毕业时的求职可算是类似经历中最黑暗的日子了——没有理想可以怀揣，没有目标可以追寻，除了迷茫还是迷茫，包围自己的多是无助感。反复求职未果，下一步怎么？

以上为新浪围脖小说《漂在中关村》19——30围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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