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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三洲:一言难尽的河南人(转载)

2004-11-19 15:29 477 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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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三洲:一言难尽的河南人

一言难尽的河南人(修改稿)
——从《无悔人生--杨献珍》说到《文敏生回忆录》

韩三洲

2002年初,坊间有一本书,叫《河南人惹谁了》,是探究中国社会上为何要嘲讽歧视河南人的,据说卖得极火。现在河南人都上亿了,即便是万人一册,其销路也是可观的。此书一出,引发不小的轰动效应,一些有头有脸的河南人也纷纷撰文反击,解释真正的河南人并不象书中所说的那么坏,书中的一些段子,是成心在污蔑、糟践、贬低和丑化咱河南人。这让人想起二十年前,也是咱河南人的柏杨(河南辉县人)老先生把中华文明比作“酱缸文化”的那本《丑陋的中国人》,甫一问世,同样是举国哗然,有多少忠贞爱国之士不依不饶地纷纷口诛笔伐,中华历史,源远流长,凭什么说已走向衰亡?中国人民,勤劳勇敢,何丑陋之有?今天来看看社会,柏杨笔下的中国人的毛病,不仅没有太多的改进,还平添了不少,许多闻所未闻的丑陋事儿,不是天天发生在我们生活之中吗!所以,人家骂你两句,算不了什么,千万不要学鲁迅笔下的阿Q,一说他头上长了癩痢,就大光其火,情不可抑,让人家又说咱们河南人多了一个不肯认错的劣根性。

笔者有幸,也忝列为河南人。愚以为人家瞧不起咱河南人、不相信咱河南人,原因很多,一言难尽,但并不见得是地域歧视或肆意贬低,而是有一定的历史渊源和现实背景的;比如说咱河南人要办的四件大事“给地球镶金边,给黄河装栏杆,给珠峰修台阶,给长城贴磁砖。”这不都是在讽刺那些“假大空”的官僚主义的吗?愚还以为,歧视或丑化河南人,其实就是对咱中国人的自我埋汰,不必过于认真计较。因为河南代表着中原文化,黄河是中国人的母亲河,也是5000年中华文化的发祥地,咱河南人身上有的毛病,不少中国人身上都有积淀,骂咱们两句又何妨?东北人在北京犯案多了,人人都争说是“东北虎”,可人家东北人反把这名字拿来在京城开饭店了,还火爆得不行!大家都骂湖北人是“九头鸟”,人家湖北人也把这名字作为招牌在北京开饭店,后来还争抢冠名权呢!据我所知,河南人赤手空拳来北京“捞世界”的为数不少,社会上说“河南骗子”多,恐怕也不会是简单的空穴来风,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让许多外地人感同身受的社会现象。眼下不是正在讲诚信吗?诚信是为人之本,“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都说河南人毫无诚信,骗子最多,这是有历史记录在案的。想当年,窃国大盗袁世凯就是河南项城人,还差一点儿黄袍加身,骗得一个“中华帝国皇帝”在手里。再以后,《金陵春梦》的作者唐人也异想天开,把蒋介石也算作河南人,名叫郑三发子家住许昌,又给中原大地平添了几分戾气。

其实,真正让咱河南人形象扭曲变形的,应该是近几十年一波接一波的政治运动。为了应证咱河南人长久以来患的“左”病,不妨找一个旁证,他就是当代著名的哲学家、原中共中央党校党委书记兼校长的杨献珍。在当代中国哲学史上,杨献珍的知名度可能算是最大了,在所谓建国后的三次哲学大论战中,他都首当其冲,无一幸免。另外,他还有一个冒犯天庭的哲学“罪案”,即“合二而一”论,在旁人看来,是直接与马列主义辩证法“一分为二”分庭抗礼的,文革期间,杨献珍本人为此还蹲了八年冤狱。文革过后,杨献珍出版了《我的哲学“罪案”》一书。据山东画报出版社《无悔人生•杨献珍》记载,中国大跃进期间,杨献珍主动请缨来到河南,因为“当时的河南省,据报纸报道,样样都好得了不得,据全国第一,号称千斤省。小麦卫星、玉米卫星、钢铁卫星,一个接着一个放,好不热闹。”某卫星公社小麦亩产吹到了7320斤,而当年第四期《自然辩证法研究通讯》还为此进行了充分有力的“科学论证”,题目就是《揭开了“7320”之谜》。等他到下边一看,卫星全是假的,普遍营养不良,人人患有浮肿病,还饿死了不少人,被杨献珍形容为“这是叫花子共产主义,甚至比叫花子还穷,因为叫花子还有一条打狗棍吗!”。杨献珍亲眼所见,人民公社社长的母亲来找儿子要粮吃,儿子没有,为娘的只好哭着回家去了。那时候,河南的“假大空”名正言顺,干部的基本功就是要学会弄虚作假。在河南省党代会上,一个县委书记的发言稿是这样念的:“不虚报,就不能鼓足群众干劲;不虚报,就不能促进大跃进的形势;不虚报,就与群众脸上无光!在一连串七八个铿锵有力的“不虚报”的后面,却是民有菜色,,饥肠辘辘。等向河南省委辞行时,省委主要负责人还腆着脸说:“我们的缺点很多,就是浪漫主义多了一点儿。”对此,杨献珍脱口而出,“浪漫主义百分之九十九,现实主义百分之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杨献珍由此闯下了反对毛主席和“三面红旗”的大祸,一向以浪漫主义自居的毛泽东得知后,大为震怒,说:“杨献珍说的浪漫主义百分之九十九,现实主义百分之一是反对我的”。

为了政治需要,河南人不但善于往自己脸上贴金,甚至还敢拿屎盆子朝自己头上扣呢!手边有一本黑龙江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忆七大——七大代表亲历记》,说得是延安整风审干运动进入结束阶段时,忽然冒出了一个“抢救失足者运动”,人人过关,突击审查。这期间,康生还直接主持了在中央礼堂召开的坦白典型大会。会上,河南省委的一个七大代表,被“逼供信”了坦白典型,说什么河南的党是“红旗党”,是由国民党特务控制的。会上,还有一个常常被一些回忆文章提到“坦白典型”,一个长得很漂亮的18岁的女孩子,也是河南人,她的名字叫曼丽,上台坦白交代,成为典型示范。曼丽说,她的父亲是国民党官员,要她到延安来,名为学习,实则作特务工作,因为她长得漂亮,可以施展美人计等。后来才知道,她的父亲是主张民主抗日的进步人士,这女孩子也是为了上面的政治需要,才把自己打扮成“美女蛇”的。

还有一个亲历者,就是曾担任过河南省省长和第一书记、邮电部部长文敏生,他的生平回忆《文敏生回忆录》,可以说是河南六七十年代的实录。这本书也有些奇特,因为作者本人是党的高级干部,书又是薄一波题签,可却是自费出书。几十万字的回忆录从家世一直写到他1987年从一线下来后到任中顾委委员。作者是1961年到河南来任省委书记的,亲身经历了整个文革期间,所以直笔写来,都可视为信史。河南左祸为害之烈,骇人听闻。可以说,建国以来,河南是历次政治运动的试验田和重灾区,几乎成了瞎指挥、共产风和“假大空”的发源地。以“反右派运动”举例,全国被扩大化戴上“右派”帽子的总计55万人,而一个河南省竟有6多万人被打入“另册”,30多万人被株连,据全国各省市之首。新中国第一个人民公社诞生于河南遂平县的嵖岈山,随后就是遍地开花,一哄而起,一个多月时间就实现了全省范围里吃饭不要钱的公社化。三面红旗就是从河南大地升起的;“发高烧、放卫星、升虚火”,亩产量几千斤、甚至是几万斤的浮夸风,河南吹得最邪乎,所以“左”祸也为害最烈,到了1959年,因饥饿引发的非正常死亡人数就高达到几百万,1961年的粮食产量只相当于建国前的水平。即使这样,河南人还嫌不“左”,庐山会议后,河南又展开了更大规模的“反右倾机会主义运动”和“民主补课”,对下面,把十几万干部群众打成“右倾机会主义分子”,进行残酷斗争,无情打击;对上面,竟把说了几句实话的省委书记、副书记统统打倒,戏称“潘(潘复生)、阎(杨珏)、王(王庭栋)”,这在全国都实属罕见。文敏生回忆中提到,他来到河南的第二年,仅是对被错误斗争的干部群众进行甄别平反,就达到118万人。文革期间,全国第一张大字报就出自于河南滑县人(聂元梓)之手;1966年8月7日,在中共中央八届十一中全会上,毛泽东印发了他本人的《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到了毛泽东接见红卫兵的第二天的8月19日,身为省委第一书记的刘建勋亦步亦趋,马上紧随其后,也公开了他本人的《我的一张大字报》,首创全国第一个省委书记支持造反派先例。于是,上行下效,山头林立,造反成风。十年内乱中,首先分派的是河南,首先响应江青“文攻武卫”的号召发动武斗的还是河南,依附“四人帮”者最多的又是河南,“九大”时,竟有近十个“造反派”头头靠着打砸抢进入中委。当时口号是全国山河一片红,对河南来说,造反起家的“三种人”一个个如日中天,红得发紫。所以,有学者提出,为什么向来中国灾难最重的是河南?总根源就是意识形态过敏。1942年的“水旱蝗汤”,河南饿死一百万人。18年后的1959年,河南饿死的人更多,祸根都在地方行政官员官迷心窍。河南的官员大多“忠心向上”,爱跟风,爱走极端,爱拿鸡毛当令箭,七十年代批林批孔批邓期间,河南某些县市还发生了游斗基层干部抓“新走资派”事件。其实,上边却未必是他们猜度的那样意思,跟来跟去实际上是跟了魔鬼。

也许,以上这都是历史,咱们可以忽略不提。但是,到了改革开放时期,由于河南人口多,底子薄,转型慢,发展空间有限,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经济一直不景气。河南人的人口全国第一,但平均工资在全国排列也倒数一二,这是不争的事实。于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少数在政治上习惯于搞“假大空”的河南人,开始把这一套转向了经济领域,干起了仿冒假劣、自取其辱的勾当,与当年搞运动的狂热劲儿极其相仿,能动用直升飞机撒广告并酿成大祸,就是典型的匪夷所思。近几年仅在省会郑州市,就发生了好几起如“三星”、“三读”之类的集资诈骗案,总金额有十多亿;连红火一时、声言要与“麦当劳”决一雌雄的河南“红高粱”的老板,最终也沦为集资诈骗的案犯被判刑。抢劫银行的事河南出得最多,而且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的大案要案。与其相匹配的是,全国警用直升飞机不过十架,而作为一个并不富裕的省会郑州,就购置了两架。近几年毒米、毒油、黑心棉的源头均出自于河南,而这些伤天害理的大案要案,都是有本事的敢干敢骗、敢作敢为的河南人干的;而那些孱弱无能、没本事的河南人则靠卖血为生,来养家糊口,结果闹出了震惊中外的艾滋病村,毛泽东诗词中“万户萧疏鬼唱歌”的旧日场景,居然在今天的河南出现了,官方公开承认的艾滋病数字为2万5千多人。大骗子胡万林的最后活动场所,为何要选择在河南?还把一个市长给活活的治死了,因为这里有他行骗的适宜土壤。北京中关村为什么会出现“河南骗子,严禁入内”的警示牌?还不是因为吃亏上当的人太多了。河南南部有一个县,外出人口达十几万,每年因坑蒙拐骗、杀人越货而被判处死刑的就有几十人。以至于全国都知道“防火防盗防河南人”这句警示语了!河南人的形象在中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河南人却依旧与“左”的情结缠绕不清,迷恋怀旧。在河南某县,也就是当年杨献珍去过的那个县,到今天为止还保留着全中国独一块唱“语录歌”、学“老三篇”的红色实验田。这种创意无论其动机如何,照一句时髦的话来说,起码也不能称之为与时俱进吧!

身为河南人,又来自揭咱河南人的疮疤,真叫人处于两难的境地。正是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而子曰“如之何,如之何?”眼下,咱河南人成了国人议论的焦点,随着《解读中原》和《河南人惹谁了?》这两书的热销,紧接着又出版了《河南人谁也没惹》等,都跟抽疯式的,好像离了咱河南人就没有了话题似的。说白了,这都是中国人自身的毛病,只不过借着咱河南人来说事、“指着和尚骂秃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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