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丨Nature杂志眼中的中国AI：人才少、钱多、数据足，或许能行

本文为 Nature 杂志记者 Owen Churchill 所著，他从四个不同人物的视角分析了当前中国人工智能的发展态势——位于华盛顿的分析师 Elsa Kania、中国创业公司 DeepBrain 团队、在上海科技大学就进行学术研究的德国机器人专家 Sören Schwertfeger、以及百度王海峰。编译 | 王宇欣、王艺作者 | Owen Churchill来源 | Nature为什么我说中国成为人工智能世界霸主的计划或许真的可行？

去年，中国当局发布了一项雄心勃勃的计划，要求中国在 2030 年前成为世界第一 AI 大国。国务院在其「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计划」中详细阐述了中国在人工智能研发方面所预期的一系列里程碑，强调中国人工智能在医疗、制造业以及军事等领域的应用。这一在 2017 年 7 月公布的人工智能野心并不令人意外。多年来，「创新」一直是中国国家领导人最喜欢的词语，这意味着中国正在从一个生产大国过渡到知识创造中心。中国希望依靠人工智能产业拯救其日渐低迷的经济。毕竟，在政策出台一年以前，也就是 2016 年，中国经济增长速度达到了历史最低水平，是 1990 年以来经济增长最慢的时期。国务院计划预测，到 2020 年，中国核心人工智能产业的价值应该超过 1500 亿元（227 亿美元)，相关产业的总价值应该达到 1 万亿元。到 2030 年，这两个数字将分别达到 1 万亿元和 10 万亿元。很多事实证明，中国的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2014 年，在深度学习领域，中国期刊论文的发表数量以及被引用的数量均超过了美国。过去两年，中国团队在权威的图像识别算法大赛 ImageNet 中占据了主导地位。科技巨头百度在 2017 年宣布将与中国政府合作，启动一个深度学习研究实验室。百度表示，到 2020 年，中国的自动驾驶汽车将正式上路。但是，在成为人工智能技术领导者的道路上，中国存在一个严重的阻碍——人才。据 LinkedIn 最近的一份报告显示，截至 2017 年第一季度，中国的人工智能技术从业者有 5 万多人。而在人口仅为中国 1/4 的美国，这个数字超过了 85 万，就算印度也拥有超过 15 万的人工智能从业者。「目前，人才仍是中国人工智能发展的主要瓶颈。」一位来自华盛顿特区的分析师 Elsa Kania 表示，她专注于研究中国爆发式增长的技术以及「自卫式创新」。她说，中国既缺少人工智能行业积淀，又没有真正能够影响到产业的人才。数据进一步佐证了她的观点，LinkedIn 数据表明，中国的人工智能专业从业人员中，有 38.7% 具备超过 10 年的工作经验，而在美国，这一比例为 71.5%。她表示，「中国需要继续积极努力，从硅谷和其它地方招募外国人才。」针对这一情况，中关村已经采取了相应措施。2016 年，中国地方政府出台了让外国人更容易获得永久居留权的政策。2017 年，中国政府又推出了一项咨询服务，为新来的创业者提供从企业注册、税收到金融和知识产权的一系列帮助。

香港学生正在与 AI 系统对战象棋事实上，在中国政府的人工智能发展计划中，加强人才吸引力被认为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该计划呼吁「加速引进一流的全球人才和年轻人才，为中国人工智能的发展创造一个卓越的人才基础。」该计划还特别提到了国家千人计划，这是一项政府计划，为海外科学家，包括外国科学家和中国科学家提供极具吸引力的财政支持。「钱」和「数据」许多因素将促使中国成为一个吸引顶级人工智能人才的地方。首先，研究人员可获得强大的资金支持。Kania 表示，这一点在当今世界格局下尤为突出，因为当前美国政府没有将增加人工智能的研发资金投入列入优先考虑范畴。位于上海的人工智能创业公司 DeepBrain 的 CTO、联合实验室主任舒畅表示，中国的整个研究环境比海外要好。DeepBrain 最近从生产智能硬件过渡到专注于云服务。谈到人工智能和其他技术，舒畅认为，与欧洲和美国相比，在中国，博士学位奖学金和研究补助金很容易获得。德国机器人专家 Sören Schwertfeger 是受益于政府科研资助的人之一，他在上海科技大学以助理教授的身份进行研究。他说，他从大学获得的研究经费比世界其他地方的研究机构都要慷慨。虽然特定的研究设备购买必须由校方签字，但 Schwertfeger 说，校方对他工作内容的干涉微乎其微。「我有学术自由，可以研究自己想要的东西。」

Sören Schwertfeger 和 Jiawei Hou 在上海科技大学进行机器人相关研究上海科技大学是 2013 年由上海市政府和中国科学院设立的一所高校，这所高校的设立是对「党十八大提出将科技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核心位置」的回应。总之，Schwertfeger 表示，「上海花了很多钱」。他的部门由外籍员工和具有国际经验的中国员工组成。除了充裕的资金外，还有一项对人工智能工程师至关重要的资源：数据。作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之一，拥有 7.3 亿网络用户的中国是一个及其庞大、可以访问且可用的数据宝库，公司能够获得的数据维度更多。尽管 2017 年，为了保护公民的个人信息而加强了在线数据保护法，但公司仍然可以通过合法的途径获取数据。举个例子，舒畅表示，社交媒体平台微博会为开发者提供访问用户信息的渠道，像这样的可用数据通常比国外要多。Schwertfeger 表示，在上海科技大学的校园里有大约 3000 台摄像机，这个资源可以用来推动面部识别研究工程，比如得出平均课堂出席率。「当然，」他表示，「我们不会监视学生。」世界上大部分人工智能领域的领军人物都认为，数据访问是中国的一个主要的卖点。百度公司副总裁王海峰表示：「数据是人工智能的命脉，而中国拥有优秀的数据库。」这也是人工智能领域其他人共同的观察结果。DeepBrain CEO 何永表示，与欧美国家的民众相比，中国人对于个人隐私的态度要宽容得多。在苹果公司推出中文版 Siri 之前，他的公司就创建出了第一款中文手机助手，他表示，中国的人工智能公司在收集数据和使用数据方面都比较容易。因此，DeepBrain 的领导层相信，这样的环境将使中国成为对全球人才极具吸引力的地方。DeepBrain 倾向于招募具有国际经验的人士，尽管公司目前约 20 人的团队全部由中国员工组成。舒畅表示，「人工智能、机器学习和深度学习技术毕竟起源于美国和欧洲。」与美国的连接中国科技巨头百度正采取更加积极主动的方式招揽外国人才，这是一家从搜索引擎起家并发展成为多元化科技的巨头公司，其正逐渐将重心转移到人工智能技术方面。为拓展其人工智能力量，百度正在积极地从国外找寻人才，王海峰表示，「人工智能领域的人才高度集中。」除了积极地在美国大学招聘外，百度还在加州硅谷开设了两个研发中心，并于 2017 年 10 月在华盛顿西雅图设立了另一个研发中心。王海峰表示，这些中心不仅对于国际人才的招募至关重要，而且还能最终将其引向中国。「美国是人工智能人才的温床，在美国设立实验室将成为我们的一个主要人才招聘渠道，而且是与世界接轨的好方式。」王海峰说道。位于加州的人工智能研究中心雇佣了约 200 名中国和外国的科学家，他们正为百度在机器学习、大数据、计算机视觉和自然语言处理等人工智能领域的研究做出贡献。王海峰说道，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位于美国的百度研发中心的工作文化更像是一个西方科技初创公司，而非等级森严的中国大企业。他补充道，在美国的研究中心，不论是中国亦或是非中国雇员都使用英语作为工作语言。「我们的结构是扁平的，我们鼓励员工自由表达意见，享受挑战。」附录：一些值得关注的中国人工智能公司DeepBrain• 这家人工智能公司正在专注于中国市场的开发语音识别软件• 20 人左右的小团队，现在专注于云服务。• 近期有 3200 万人民币（480 万美元）的资金注入科大讯飞• 在麻省理工科技评论「2017 年度最具影响力企业 50 强」榜单中排名第六• 开发了中国数亿人使用的语音识别软件• 在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估值约为 84 亿人民币寒武纪科技• 政府背书的深度学习处理器芯片• 2017 年收到 1000 万元的资金支持• 意在挑战谷歌的 AlphaGo，仅用 TPU 算力的几分之一运行围棋算法百度深度学习实验室• 与中国政府联手合作• 2017 成立，未透露预算• 涵盖多所大学，其中包括以军事研究而闻名的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百度西雅图研究中心• 紧随硅谷的两处研究机构之后，百度在美国新成立的研发机构，• 专注于人工智能和云计算• 挖掘西雅图地区的计算机人才腾讯西雅图人工智能实验室• 腾讯第一个位于美国的人工智能实验室• 腾讯是亚洲最具价值的公司• 实验室拟招募 20 人左右，专注于诸如自然语言理解等领域。• 实验室由微软前任科学家俞栋领导